生命里的颜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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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2013/9/3 15:12:54浏览次数:508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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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卿晓晴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着自己的颜色。这颜色也许打从一出生就已经有了,也许要经过了许许多多的人生挫折后才着了色。那些由父母呵护着、前程平坦的人,生命的颜色应该是粉色的吧;而那些不断燃烧自己的人,应该有阳光一般的色彩了;那些平稳度日,只见冒烟、无法点燃的人,应该有着灰白的颜色。还有红色、黄色、黑色、绿色、褐色、浅蓝、深红、淡粉、明黄……太多的颜色,代表着太多的生命里无法抹去的痕迹,绘制着千变万化的生命图表。也许有的颜色一辈子都沉淀在生命的深处,没有昭示。而有的颜色在一首歌里,在一篇精美的散文里,在风雨中的一棵树下,在夕阳下的大漠里都会得到启示。也许,有的生命颜色的展示,只需要一幅画而已。 当那原始的散发着大麦香味的画布架起来,那些斑斓的油彩、灼人眼睛的颜色铺陈开,画家站在透明的窗口,挥笔作画。就如梦一样的童年里,满山遍野的山花,在风中妖娆的姿态,人在画画,人也在画中。 最早记得的美术教育,是在小学时候,村里有一个胸前别了三支钢笔,在外地念了师范回到家乡来的老师。他先在村公社教书,后来生病了,就辞了工作回了家。回了家时,病又不常犯,村领导本着节俭的原则,让他继续教村里的小学生。那老师刚开始病时,脾气非常暴烈,三言两语不合,就动手打人,老人说:可怜啊,年轻轻的,还没娶上媳妇就疯了。村里人都怕他莫名其妙地动怒,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,力气大得吓人,四五个大男人硬是压不住他。然而,村里的所有小孩子们都不怕他,因为他面对小孩子时,总是面如弥勒、笑靥如花。他坐在阳光晒着的屋后,三笔两笔勾勒出一个人的侧面、一头吃草的牛、一条和他一同晒太阳的狗,神乎其神,惟妙惟肖。后来他病得很重了,常常忘了回家,忘了吃饭睡觉,也再没见过他画了。 第一次去中国美术馆看画展,在罗中立的《父亲》前有些哽咽了,那苍老的父亲脸上,沟壑纵横。最是那双眼睛里沧桑的眼光,让我震惊。这是什么样的目光啊,充满了人生的况味,充满了无从说起的悲伤,又是那么无奈、那么认命、那么心平气和。那时的我很幼稚,在众多的同学面前,唯恐别人看不懂似的,讲自己的感受。老师索性布置我们作业:就写写父亲……然而,即使是面对同一幅画,看在每个人的眼里、写在各自笔下的父亲也各不相同。因此那时我才明白:对于艺术的欣赏,是绝对的个体行为,是一份不能言说的私密的自我感受,也是一份纯粹的自我展示。而创作《父亲》的罗中立,他却不知认得了多少的“父亲”们,并从这些父亲们的脸上借来了一条条线条和一片片颜色,才有了他自己的《父亲》啊。当盛年的罗中立在美国街头以倒立的姿态,来表达自己喧哗心情的时候,《父亲》已被太多的国人所提及并记得。这并不仅限于同行,也有如我这般的外行,并引用再三(早在2001年拙作《父亲的黎明》中就已经提及)。第二次去美术馆,同样看到了一幅油画,名叫《山花》,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上,野菊花在风中摇摆,一个“天然去雕饰”的女子,将目光放到了极远,仿佛有风的声音从画里吹来,带来一曲信天游的苍凉。作者已经不记得了,那女子的棉袄上细碎的灯盏花却开到了今天。 看画展少看画册多,当然画册的视觉冲击力不可与画展同日而语。在浩渺的绘画海洋里,能够打动我并让我记住的,不是那些前卫的流派,也不是那些怪异的行为艺术,而是非常写实的绘画艺术,无论派别。当时,被大量介绍到中国来的,除了声势浩大的宗教色彩浓厚的米开朗基罗、达·芬奇、拉斐尔,更多的是印象派。马奈、莫奈、毕沙罗、塞尚、雷诺阿、德加、莫里索,更有疯狂的凡·高、高更。他们的高尚与贫穷,他们的疯狂与才气,他们的坚持与痴迷……那金黄色的向日葵,那纯净真朴如陶罐的人像,那大片大片倾盆泼洒上去的色彩,《晚钟》、《拾穗者》、《女像》,还有那些被喧嚣的色彩迷惑了的静物……让才经过了十年样板画洗涤教育的中国人,如获至宝,爱不释手。 …… 详见本刊2013年9期
编辑:现代世界警察----石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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